他甚至相当幼稚地给钥匙系了一段小红圈,说是这样就永远不会弄丢。
邵连觉得好笑,钥匙丢了就丢了,再配一个不就得了。
只有谢祺自己相当珍重地收好钥匙。
次日邵连瞥见他在誊写练字,又在写他喜欢的诗。
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……钥匙精美有样子。”
他总是钟爱这样老式的东西,人也怯怯的,也不会来事,周围人一多就安静得像只蘑菇。
叫邵连很是厌烦。
可他认认真真写字的模样又的确别有一番好看。
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他这安静腼腆的样子才把他带回家,邵连自己也不确定——谢祺唯独这幅样子不大像许迟。
邵连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很享受打破这种宁静。
所以那天谢祺的诗没能誊完。
他推开纸笔,揽住谢祺,不顾怀里人的推拒,打断了他。
一个“你”字歪歪斜斜,在白纸上划开很长一道黑线。
给这首诗留了个仓促未完的符号。
“你不是叫我听话么。”
谢祺趴在阳台栏杆上,有一下没一下揪着窗外桂花树的叶子。
这回邵连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了。
好像还有点……不耐,不,不可能。
他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。
邵连这样想着,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
“给你钥匙后那天你没誊完的那首诗呢?”
“嗯?”
极其轻飘飘的一声疑问,未经思考,像是对他的话很陌生似的。
“哦,丢了。”
谢祺想了一会,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来。
还好不是忘了。
邵连心里蓦地浮现这几个字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想,就像他未曾细思过,为什么那些和谢祺相关的短短几个瞬间,在他脑中竟全都纤毫必现,清晰如昨。
也是,谢祺这么认真的人,肯定会把没写好的诗扔掉重新写。
“没事我先挂了。”
“等等——”
他脱口而出。
“还有什么事?”
谢祺扯了下身前的枝干,于是树叶们簌簌地摇起来。
这一句是明显的不耐。
像是完全不把邵连放在心上。
可邵连竟如毫无所觉一般,急急开口:
“你——周末有个画展,你——”
“不去。”谢祺斩钉截铁。
画展多了去了,讨厌的人可不多,能不见就不见。
邵连也该挂了。
他从来没有被原身这样顶撞忤逆过,估计也不会继续费心说话。
毕竟许迟还在病房里等着他呢。
“那个画展分量挺重的。”
谁料邵连压低了声音,竟是耐心解释起来:
“有的人可以去联络一下,对你将来也好……我带你去,就当把比赛的事揭过,好么?”
其实这画展是他为许迟费尽心思筹办的,主角也是许迟。
本来他是没想过谢祺的……他带谢祺去见一见前辈们,想必许迟也不会介意。
画展?
谢祺停下揪叶子的手。
印象里这剧情没出现过。
不过书中倒是有写邵连为许迟办了不少画展。
……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?
管他呢,去也是给自己添堵。
他顺势演一演,本也就是一时兴起。
可对方心里有着白月光,还始终对他颐指气使,不见半点改变。
他装乖扮可怜了一番,没看到想要的结果,便不想继续。
——他只是玩心作祟,又不是真的受气包。
择日不如撞日。
不如就这样结束了好。
“他们……俞家在海外那边影响很大……”
电话那边的人不知怎么还说起了废话来。
啧。
等等,俞家?
书里只有一个俞家。
“好。”
谢祺收回把玩叶子的手,倚在栏杆上。
月明星稀,不似雨夜朦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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