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象的痛苦，才会从一个懵懵懂懂极其容易被欺骗的单纯女子，变得这般……聪明。
这些聪明，恐怕都是她用血泪给蹚出来的。
一想到这里，他便又有些不忍问了。
可是现在，沈云卿却主动提及了。
顾景淮只定定地看着沈云卿，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眉头紧蹙着没有作声。
虽然只是露了一个表情，可是沈云卿却好似读懂了顾景淮想要表达的，想要说的话。
“前世我被他所欺，为他所用，做了他手中的棋子。父皇，还有皇族所有人，都死于他之手。”
“包括子言。”
“子言虽然并非他亲手所杀，可是却也是死于他之手。”
“以及我……”
沈云卿嘴角浮起一抹清冷的笑容：“我前世临死前过过一段非人的日子，被关在冷宫中，身上带着手铐脚镣，每日饮雪水，吃狗食，受尽百般侮辱。”
顾景淮心头猛地一跳，只伸手握住了沈云卿的手。
沈云卿朝着他又笑了笑：“其实当时我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，前世我会遭受那些，皆是我自作孽，是我太蠢太作，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。可是其他人，父皇，子言……他们其实并未做错什么，却受我所累。”
顾景淮抿着唇摇了摇头：“不是你的错，即便是你什么都不做，他们的野心也仍旧不会消弭。不利用你，也会利用别人去达到他们的目的。你的父皇，我，还有子言，我们都是他们的对手，是他们必须要除掉的障碍。即便是没有你，结局也并不会有所不同。”
沈云卿笑了笑，没有说他说的是对还是不对，只接着道：“我是被人所杀的，那时候，其实是觉着自己解脱了的，觉得我的报应终于来了，我终于不用受苦了。”
“但是后来睁开眼，却发现自己回到了行宫。那时候我就想，上天待我不薄，我糊涂了一辈子，上天却让我有了重来的机会，既然给了我这样的机会，那我便不会辜负上天的厚爱。”
沈云卿抬眸：“所以，将军觉着，在经历了那些事情，在看清楚了萧巍的真面目之后，我还会对萧巍有什么幻想吗？我还会与他有什么可能吗？”
“我觉着，这一世，我对萧巍，看得已经足够清楚。他的那些阴谋算计，我一开始，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”
“我只觉着自己前世真的太傻了……”
顾景淮低低应了一声：“我知道了，交给你去解决便是。”
沈云卿笑了：“那我就，多谢顾将军了。”
沈云卿又看了不远处的萧巍一眼，才收回了目光：“将军去忙去吧，我去找找我带过来的人。”
“昨天只顾着将军，我都险些将他们给忘了。”
“我都不知道，他们昨天晚上在哪儿歇下的。”
顾景淮笑了起来：“我叫个人带你过去。”
“元宝！”
顾景淮喊了一声，沈云卿扬了扬眉，转过头就瞧见元宝朝着她走了过来，脸上带着不情不愿的表情，像是被人强迫了一般。
沈云卿笑出了声来：“啊，元宝啊，好久不见，快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元宝慌忙往后退了两步，还是……不了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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